博鰲亞洲論壇2014年年會分論壇“緩慢的全球金融市場改革”于11日上午9時在國際會議中心一層東嶼宴會大廳 A舉行,討論嘉賓為彭博有限合伙企業首席執行官兼總裁 Daniel L. Doctoroff、英國標準人壽董事長 Grimstone、春華資本集團創始人、董事長胡祖六、西班牙桑坦德銀行董事會執行委員、高級執行副總裁 Juan INCIARTE、紐約證券交易所亞洲區副主席、AEA 投資亞洲區主席 Bill Owens、拉扎德銀行副董事長 Gary PARR。幾位重量級嘉賓就有觀點認為,主要經濟體的決策者們過于關注復蘇、失業、債務,而忽略了金融市場的改革。全球金融市場改革如此緩慢,何以避免重蹈次貸危機的覆轍?危機五年過后,全球金融市場安全了嗎?全球會計標準的協調;影子銀行的監管;系統重要性(Too big to fail)金融機構的改革;場外衍生品監管;歐洲銀行業聯盟;中國金融改革路線圖等進行了討論,此次分論壇由 德勤全球金融服務業務董事總經理 Christopher Harvey主持。中國廚房設備網副總于鳳海先生受邀參加此次論壇。
緩慢的全球金融市場改革分論壇會議現場
春華資本集團創始人、董事長胡祖六
紐約證券交易所亞洲區副主席、AEA 投資亞洲區主席 比爾?歐文斯
中國廚房設備網副總經理于鳳海參加 緩慢的全球金融市場改革分論壇會議現場
拉扎德銀行副董事長 Gary PARR
西班牙桑坦德銀行董事會執行委員、高級執行副總裁 殷雄
英國標準人壽董事長秦智濤
彭博有限合伙企業首席執行官兼總裁 董德融
主持人: 德勤全球金融服務業務董事總經理 Christopher Harvey
緩慢的全球金融市場改革分論壇會議現場全景
“博鰲亞洲論壇2014年會”于4月8日-11日在海南博鰲舉行。上圖是分論壇“緩慢的全球金融市場改革”
以下是本場分論壇嘉賓發言實錄:
主持人:各位早上好!首先我要感謝在座各位嘉賓能夠參加我們這次的討論。我非常榮幸能夠成為主持人,我是德勤全球服務業務的董事總經理Christopher Harvey。今天討論的話題是“緩慢的全球金融市場改革”。
主持人:我簡單介紹一下各位嘉賓:彭博有限合伙企業首席執行官兼總裁Daniel L.Doctoroff;英國標準人壽董事長Grimstone;春華資本集團主席胡祖六;西班牙桑坦德銀行董事會執行委員、高級執行副總裁Juan INCIARTE;紐約證券交易所亞洲區副主席、AEA投資亞洲區主席Bill Owens;拉扎德銀行副董事長Gary PARR。
主持人:首先請Daniel L.Doctoroff發言,金融危機過去了很多年,金融機構采取了很多行動,歐洲和美國監管變化非常大。大家想問這樣一個問題,我們現在是不是安全了?
Daniel L.Doctoroff:我們確實比以前安全了。總的來說,在美國是這樣的,在歐洲稍微差一些。巴塞爾III落實,流動性規則加強了。由于這些監管,我們比以前安全了。如果你和投行人士溝通,他們會告訴你現在這些資本和流動性的限制,使得他們盈利能力下降了,也使他們投資回報下降了。他們現在正在想辦法重新獲得以前的毛利率。在歐洲改革的速度要慢一些,銀行本身反應速度要慢一些,但是任何人都會告訴你歐洲的銀行體系比以前要安全一些。因為銀行獲得了更多的信息,美國和歐洲都是如此。我們也看到經濟也開始復蘇,我對于美國的經濟還是比較樂觀的。英國和歐洲也都有復蘇的跡象,監管政策的方向更加確定了。總的來說,我們覺得在發達的經濟體當中,整體狀況在改善。
主持人:關于歐洲這方面,請Juan INCIARTE您從歐洲角度介紹一下,您認為歐洲銀行如何應對危機的?應對的怎么樣?主要的美國機構現在都是回到了正面的軌道,歐洲怎么樣?歐洲的銀行發展的事態怎么樣?
Juan INCIARTE:歐洲反應沒有那么快,歐洲27個國家,他們都有自己的憲法。如果是兩年前的話,我們認為歐元可能會崩盤。一些歐洲的國家可能會遇到危機,但是現在我們的信心增加了。沒有人認為我們今天會有統一的解決方案,以及統一的監管機構。在歐洲央行領導下,建立了這樣一個統一機構。中國人講危機,危機代表也有機會。我們這個機會建立一個歐洲強有力的金融體系,我認為我們已經取得了經驗教訓。坦率來講,無論你認為自己有多強大,你也要對自己進行限制。我們關注的是整個系統財政的狀況。看一下中國、歐洲、美國,這三個制度有什么區別呢?在座各位都希望能夠理解,中國、歐洲和美國的差異在哪?中國政府嚴格執行財政紀律,現在財政狀況很好,因為中國有很多外匯儲備。再看一下美國的情況,美國的財政狀況還是不錯的,因為他是世界的儲備貨幣,印鈔票就可以了,所以美國是有競爭優勢。歐洲就沒有這種財務優勢。歐元并不是世界上主要儲備貨幣,所以我們要關注我們的貨幣擴張的問題,我們歐洲央行非常謹慎,印錢的確實是很謹慎的,并不像美聯儲那樣積極印錢,所以我們的制度是比較復雜、比較難以理解,但是最終如果你看一下歐洲的基本面,GDP的增長以及債務占GDP的比例以及出口占GDP的比例以及財政赤字的比例,債務占GDP的比例、財務赤字占GDP比例、出口占GDP比例都是不錯的,基本面是比美國要好的。唯一的區別是美國對危機應對措施會快速出臺,而我們舉措會慢一些。現在每個人都在買歐洲的債務。
Daniel L.Doctoroff:我們美國人希望華盛頓人都回家去,因為他們有一些做法不受我們歡迎。
主持人:有這樣一句話,系統重要性的的金融機構。你覺得大的機構不會倒閉嗎?
Gary PARR:太大了以至于不能怎么樣,有很多這樣的詞語被創造出來了。如果你把歐洲和美國進行比較,從危機后,美國的銀行體系融到了2600億股權來彌補損失,其中1000億是新的資本。歐洲金融危機后是5000億美元,而且今年也在加速。這是因為壓力測試的結果。所以今年是關鍵的一年,歐洲可能會進行非常好的壓力測試,然后資本增加,這樣信心就增強了。我們擔心一些系統重要性銀行會使整個系統崩盤,所以對于任何一個金融機構來說,他們最重要的就是要增加自己的資本。但是有兩個風險,資產負債表里有幾個資產,這些資產還沒有受到監管。在相關法案中,衍生產品只有不到50%監管政策被執行了。有一些資產類別并沒有得到監管,雖然有法案,但是并沒有執行。對于系統性、重要性他們是相互關聯的。其中一個重要問題就是我們拯救貝爾斯登的時候,那個時候系統并沒有遇到問題。只有40%的法律變成監管措施,所以真正把法案執行好還需要很長時間。
主持人:有些大的英國的金融機構像HSBC等等,怎么樣把自己投資組合進行更加合理的布置?是不是這些太大了不能倒。
Grimstone:我們有一個特別的銀行,RBS皇家蘇格蘭銀行。我們要區分一個問題,倫敦是一個非常好的金融中心。我開會的時候,來自法國、德國、美國、俄羅斯的朋友,英國人很少,有一點很重要,我們要保持與其他金融系統之間強勁的紐帶。60%的人民幣現在都到倫敦來交易了。巴黎也有這個情況,人民幣可以在海外交易。很多法國銀行、德國銀行交易貨幣的時候,都是通過倫敦。這這里大家都講到美國、歐洲、中國,我希望把我們看成是這中間的,在中國看地圖的話,中國把自己國家放在地球中間。如果你把中國放在地球中間,英國就是角上一個小島。你很難想象在一個小島國成為人民幣交易中心。
主持人:Bill Owens,你怎么樣看待當今的管理挑戰的?就是怎么樣管理一個非常大的金融機構。
Bill Owens:這是一個復雜的問題。我花幾分鐘講一講美國是如何執行相關法案。美國是多極化的情況,有很多的規則。你要想履行這些規則是挺困難的。法案非常復雜。在有限地區進行嚴格監管的話,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對這些大的機構進行管理的話,對我來講是一個持續的、不斷的調整。因為你面臨大的監管要求,美國法律體制并不是對我們有很大幫助作用。我們不能不問理由就起訴別人。法律訴訟,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解決。這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這樣做是非常困難的。如果你是一個大的不能倒的機構的話,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企業家的話,也會面臨很大的困難,周圍發生的很多事情會讓你感到沮喪。如果你意志不特別堅定的話,是不可能做好的。
Daniel L.Doctoroff:我跟一個大的銀行的CEO做過交談,有人講他們這個體系中造成的一些損失是很難控制的。如果一個評審員犯了錯誤,你很難預測。我說有這么多風險,你怎么睡著覺?他說我確實睡不著覺,這些大的金融機構面臨的風險,不管是信息風險、安全方面的風險或者是違規的風險,或者一些干壞事的交易員,一個交易員干了壞事,可能導致公司被罰款10億美元。要管控這種風險非常困難。我們現在有非常好的風險管理系統,要找到正確的員工。
Grimstone:我們董事會是一個大的金融公司的中心,董事會的人要懂得真正發生了什么事情,要了解我們這個客觀的信息系統。他們知道我們有什么問題。一旦董事會成員出現了錯配,要有正確客觀的信息提供給董事會,這樣才能做出決策控制。一個安全的方法來管理一個大型金融公司,就是需要有一個堅強有力的董事會,他能夠幫助你保持平衡控制。
Juan INCIARTE:從市值來講我們是世界上第11大機構,也是最大的銀行。我們比人們所想象的規模還要大。我們怎么樣來管理我們的機構呢?我們在世界上10個國家有我們自己的業務,在每個國家都應該獨立來進行經營。從流動性來講,我們架設了防火墻。如果是一個最好的系統,可以幫助我們避免崩盤。巴西有一個最大的銀行,他是獨立于英國的,如果英國出了問題,不會影響到巴西業務。巴西出問題不會影響到英國,西班牙出了問題不會影響到我們美國業務。我完全同意Grimstone說的話,我們的董事會作用至關重要。不管監管多么好,最后關鍵成功的因素還是我們的管理層,因此我想說應該由高質量、稱職的高級管理人才組成。我們要區分好我們的業務。市場變化非常快,去年新興市場比較好,今年好像新興的市場又不是受歡迎的市場了。因此在我們這樣的金融服務公司,我們必須在每個市場所做的業務都要相對獨立,這樣才能把一個超大的金融服務公司管理的更好,也不會有更多的風險。同時我們要正確看待監管。我們現在必須要有最基本的資本金要求,這也是必要的。
主持人:我想改變一下我們談話的重點。我們剛才講到了歐洲、美國有些什么樣的情況。胡先生,你們講講世界上其他地方的情況,講講在中國改革的路程,中國金融行業的改革路程以及亞洲改革的情況,有哪些是主要的經驗教訓我們確實應該汲取。中國應該有些什么樣的教訓?
胡祖六:這個問題剛才已經談的非常好。我們現在看一看金融危機4、5年后的情況,確實有一些教訓我們要吸取。中國人知道現在是一個機會,可以不用付出代價免費學到一些經驗教訓,對中國來講是非常幸運的。美國歐洲出現的情況,我們看到了一些經驗教訓。宏觀經濟穩定性是非常重要的,金融穩定性是非常重要的,這樣才能應對泡沫問題。如果風險管理不好、證券化問題、衍生品問題、道德風險問題、評級的問題、會計審計規則、資本金要求等等,實際上我想說金融危機太廣泛了,這就是宏觀經濟特點的危機。另外貨幣政策、信貸擴張、房地產市場泡沫的問題。實際上在這幾年中我們都看到這個問題,這個泡沫不幸的是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發生。亞洲我們出現過90年代末的金融危機和泡沫的破滅。人們談到中國金融穩定性的時候,最大的不確定性就是我們還是有泡沫,在房地產等方面。還有一個,大到不能倒的問題,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個問題讓媒體、大眾非常憤怒。
胡祖六:你用納稅人來救助這些銀行,這讓大家都反感。但是現實就是這樣,如果太大了,必須要被救出來。這個問題不是在美國、歐洲才有,在中國市場、新興市場也有。中國更是如此,很多大的機構都是由政府所控制的。在情況不好的時候,大家會想反正是政府的銀行、國有銀行,一般倒不了。但是不幸的是他會產生巨大的道德風險,如果你要是非常不負責的話,造成損失的話,政府將會為我來清盤。長期來講這不是好事情,我們確實應該加強市場規則。
Grimstone:中國很難于進行一點一點的金融改革。為什么花這么長時間進行改革?因為很多事情都要集中調整。在中國有一個好處,你可以一個人做決策,但是這個做決策的人要通過各種不同的角度來征求意見后才能決策,也就是說他需要很多時間才能把意見集中起來做決策。這個問題相互之間在中國是有連接性的。從行政角度來講,中國這個問題非常復雜。例如西方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像中國信托公司這樣的方式經營。除非你把信托公司置于掌控之下,開放你的銀行你就不可能做的非常好。在中國我們銷售了很多保險產品,我們可以提供10-20年,5%、4%長期穩定回報率。如果他們有一個12個月就賣出一個15%的回報產品,就不會買我們的產品了。怎么把長期和短期結合起來,中國政府正在努力解決這個問題。比如建立上海自貿區,這就是一個很好的試驗方法,可以把很多問題平衡起來。我完全同意胡祖六先生的建議。這是一個艱巨的問題。
主持人:西方媒體過去幾個月一直批評中國銀行業的情況,你怎么樣看待中國做什么樣的工作可以把信心重塑或者增加銀行的信心?
Gary PARR:確實其他市場中可以學到一些教訓。過去幾個世紀,在金融行業中我們確實有一些教訓。既然能學到教訓,可以在西方應用,也可以在中國應用。有些資產類型有沒有這種可能讓它運行?如果不行的話,資本市場能不能承受這種風險。這總是要給我們監管機構提出一個問題。我們要了解到底有多少資本來支持一個信托基金。第二,流動性問題,如果出現了擠兌,你以什么樣的方式繼續管理銀行?誰來提供流動性的問題?我知道人民銀行確實可以提供這種流動性,但是對一個外國人來講,他認為這個系統能不能隨時做好準備,提供所需要的流動性。第三個問題,到底怎么樣來幫助我們實現透明度。對資本市場上很難理解目前發生什么情況,現在我們必須要把我們的信任放在銀監會、人民銀行他們的經營做法。目前中國政府在這方面確實給予了非常強勁的支持,但是我可以舉一個例子。
Gary PARR:美國在金融危機后,要從錯誤中學習。2009年3月份的時候美國對銀行體系進行了壓力測試。進行壓力測試后,市場就恢復了對銀行的信心。900億提供給銀行體系,人們信任這個數字。這就是2009年3月股價最低迷的時候。歐洲會在今年進行可信的壓力測試。資本現在已經流入了歐洲的資本市場。所以我給大家一個建議計,如果有一個對中國的銀行可信的壓力測試的話,可以增加更多信心,使市場吸引更多資本。
Daniel L.Doctoroff:我完全通過Gary PARR的意見,另外透明度也是非常關鍵。陽光是最好的消毒劑。如果看一下歷史的話,你會發現在市場上如果透明度增加、能夠提供更多信息的話,這個市場的問題就會越少。彭博我們的基本理念就是透明度是一個公共物品,如果大家能夠獲得高質量、可靠信息的話,大家就會更加有信心。當大家信心增加了之后,人們就會進行投資或者做出投資的決定。然后你就可以創造經濟增長、就業等等。實際上這是彭博一個基本的原則,必須能夠提供高質量的信息給觀眾這是非常關鍵的,能夠幫助我們成功的運營市場。
Bill Owens:我補充一點。我在很多國際公司擔任董事,美國過去幾年,從安然事件發生后,董事會的治理變得更加嚴肅了。我們可以看一下所有這些討論,監管制度因為政治制度的不同而不同,但是我們可以做到一件事情,就是建立一個很好的公司治理文化。如果你的公司是一個大的跨國公司,如果獲得高質量的信息?你如何保證你獲得的信息是正確的?安然的董事完全沒有意識到安然財務報表上出現哪些問題。現在不能這樣了,董事要更多的參與。我在很多其他國家都做董事,有些國家還沒有關注到治理的重要性。如果能夠建立治理的文化,能夠使治理變得更加透明。中國也可以借鑒這一點。董事會必須了解戰略,面臨這么多風險,我們下一步如何怎么做?下一個戰略步驟是什么?在未來五年我們是什么樣子?我們如何實施監管規定,董事會要參與到戰略制定過程中。這個對中國公司有幫助,可以改善治理文化。
Juan INCIARTE:最關鍵的就是資產的質量,監管增加了資本,但是無論資本多少,銀行都會增加第三方的錢。所以我們管理的錢不是我們自己的錢,風險管理是非常重要的。我們在危機當中學到了這一點,我們銀行有157年歷史,我們意識到無論你做的多么好,最關注的問題就是風險、風險、風險。對外部的人很難去判斷第三方機構的資產質量。一個機構的風險政策會決定這個機構的資產質量。資本增加了,壓力測試也跟進,這些都是關鍵因素。了解一個機構的資產質量這是非常關鍵的。在中國做的一些事情都是跟國家相關的,因為有很多國有企業、有很多地方政府,所以透明度是非常關鍵的,能夠幫助我們理解資產的質量、金融機構的資產質量,否則的話即使有透明度還是很難的。在中國一般就是由幾個人做決定,但是這里有很多國有企業,對外界的人士很難了解中國公司的資產質量。
主持人:資產質量這方面,您認為在中國這方面做的怎么樣?中國進行的金融改革有所改善嗎?
胡祖六:這方面大家一直很擔憂,但是中國確實有很多進展。比上個十年改進了很多。中國改革者認識到一個脆弱的銀行體系對經濟所帶來的影響。所以改革者進行了大幅度改革,其中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調整了會計準則,并且采用國際會計準則,嚴格的進行貸款分類。并且對于貸款質量進行了嚴格的質量監控。我可以說還有改進的余地,但是已經取得了最大的進展。地方政府和國有企業之間有密切的聯系,這仍然是一個最大的挑戰。到2017年中國的經濟增長還是非常強勁,可能會有一些放緩,但是人們并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關于中國的影子銀行以及信托公司所提供的這些特殊的產品。金融時報發表了一篇文章談誰是中國的雷曼兄弟。中國企業不可能跟雷曼一樣,如果你覺得中國銀行(2.67, 0.00,0.00%)體系會崩潰,這可能過于悲觀了。但是我跟他們溝通的時候,他們說透明度不夠,所以不知道這種事情會不會發生。我們要進行更多的改革、更多的開放、更加透明。我們需要對地方政府債務進行全面審計,也許這個數字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么大,但是人們就是不信任這個數字,認為這個數字不夠大。
主持人:關于影子銀行,有一個數字這樣說影子銀行比例占GDP最多的一個國家就是荷蘭。我們是不是對影子銀行關注過多了?
Gary PARR:首先我不確定影子銀行的定義,因為我看到很多影子銀行的定義。在很多國家,影子銀行的意思就是說融資在表外進行,有時候是獨立銀行的。這里需要有長期資本,長期資本即對沖基金,他的資本是非常有限的。到出現問題的時候,就會缺乏流動性,就會成為系統性風險。同樣其他的市場也是類似的。我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夸大了中國影子銀行的問題,但是我們知道影子銀行對中國的影響非常大。我不知道這個數字到底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有多少資本是用于抵補這部分風險的。我并不是說這部分資產就一定會變壞。但是如果變壞的話會怎么樣?至少這個風險是一個系統性風險。
Daniel L.Doctoroff:說的很對。有十萬億人民幣是放在銀行的表外,通過信托或者通過其他的影子銀行的方式。過去3-4年這個數字增加了4倍,達到了10萬億。新增貸款當中很大一部分通過影子銀行機構來進行的,這是令人擔憂的。我們看到資產在大量的增加,而這些資產都放在一些大家都不了解的機構那里。并不是說這一定會構成問題,不能把其他國家的經驗照搬到中國。可能要告訴大家要密切關注這個問題了,這是金融監管部門正在關注的問題。
胡祖六:西方金融危機之后,中國做了哪些調整?西方金融危機后,開始批評創新過度。在中國實際上創新是不夠的。在歐洲,金融監管相當的寬松,因此也導致了我們所看到的問題。但是在中國我們達成了這樣一個共識,就是監管機構監管的過多了。影子銀行怎么看呢?最重要的是如何去定義影子銀行,那就是非銀行的金融機構,比如信托公司、證券基金,他們所從事的是銀行相關的金融服務,比如說發放貸款,但是銀監會和人民銀行是嚴格控制貸款額度的,有量化的額度,比如說在過去幾年當中鐵路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不能新增貸款。但是鐵路還是很重要的,如果給他融資呢?就是通過信托的安排來實現。中國金融體系非常巨大,有世界上最大的銀行,盈利能力、資產和存款都是最大的,大多數中小企業面臨著很多的貸款障礙,很多消費者也無法獲得貸款,只能獲得信用卡和按揭貸款。所以沒有影子銀行的話,當然我不喜歡影子銀行這個名字,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差的表達方式。影子銀行應該在我們經營中發揮合理作用,消費者、金融機構如果沒有影子銀行會更糟糕。影子銀行可以發揮一些作用。過去5年當中,影子銀行發展的過快了。你會發現有一些產品的風險,結構非常糟糕、表現也非常糟糕。有的時候信托并沒有違約,很多消費者買了這樣的產品,他們獲得了兩位數的回報,卻和銀行存款一樣安全,實際上并不是這樣,因為很多產品可能會違約。對我來說最大的風險就是消費者保護的問題,錯誤銷售,信息披露不當。我們銀行表內的資產是100萬億,影子銀行只是系統當中一小部分,而且沒有相互關聯性。單個的金融機構可能會違約、破產,但是這個風險很難從一個資產類別轉移到另外一個資產類別。美國是這樣的,因為有次級按揭的蔓延。但是這個風險對中國來說是比較低的。風險從一個地方政府轉到另外一個地方這種可能性是比較低的,這種互聯性比較低。因此中國雷曼兄弟產生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Grimstone:中國的監管設施還是有些問題的,首先我們有銀監會、證監會、保監會,還有人民銀行在管理銀監會。但是對客戶銷售行為這種監管是非常有限的。過去幾年當中,訴訟不斷增加。客戶去法庭起訴這些問題。這些問題實際上可以通過監管措施解決,而不用到法庭系統來解決。所以中國必須進行審慎的監管。審慎的監管應該是跨行業的,必須公平的對待客戶、披露更多的信息。
Grimstone:解決信托公司的問題的方法就是有更好的信息披露、更好的透明度。目前監管架構在中國不能有效做這個工作。
Juan INCIARTE:他這個規模大概是,美國占37%。日本5%,中國只占3%。就是整個的影子銀行的比例。影子銀行系統并不是一個威脅,實際上對銀行系統起到一個補充作用。關鍵是誰來經營影子銀行系統?個人客戶是不是能得到保護?我們需要這個資本的流動。如果銀行系統不能讓資本自由流動,應該有一個平衡的市場,影子銀行應該透明。我在這里批評一下評級機構,他們認為他們一切都了解,是萬能的。實際上我們深受這些評級機構的評級之害。很多人買證券是根據評級買的。我們發現很多評級員他們不懂怎么來進行評級。怎么來管理這些評級機構是非常重要的。還有這個市場透明規則也是非常重要的。
Gary PARR:剛才胡先生說的問題,我們接著討論中國影子銀行的情況。我同意你確實之間的聯系性不是大問題。但是世界上還有一個其他類型的金融危機。每種不同資產類別都有一個風險敞口,因此銀行之間交易關系不一定會導致出現雷曼兄弟問題。但是有一個資產類別問題是很重要的,如果某銀行出現問題,不能讓他有流動性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其他機構。
胡祖六:中國金融市場還不是非常成熟,有很多衍生物,相互連接性不是特別成熟。怎么來建立一個非常好的信貸政策是非常重要。如果我們風險過度集中在房地產或者政府債券市場,如果這兩個方面做的不好,可能會出現問題。隨著它的質量下降,肯定會出問題。金融體系可能會面臨一些系統性風險,這個并不是不可能的。首先宏觀的條件,盡管經濟雙位數增長降了下來,但是仍然增長幅度很強勁。銀行行業和實體經濟健康與否有直接關系。還有大銀行,例如工商銀行(3.50, 0.00, 0.00%),這些銀行的資本充足率還是很充足的。我們都知道銀監會確實不斷地要求他們采取更加保守、充分的資本充足率,來保證自己的撥備,出現問題能夠及時應對,這還是比較好的政策。IPO發行可能是3倍、6倍,但是出現問題還是可以管理的。一些小的、中型借貸機構,他們的帳目越來越長,他們完全依賴于儲蓄,這方面出現更大的薄弱環節。西方監管模型能不能在中國效仿呢?我覺得流動性比例在每個銀行都要適用。你不能把儲蓄70%以上都發出去貸款。過去歷史上確實出現了一些機構資不抵債的情況。現在很難出現這樣的問題。我們的當局要政策一致,要有透明,要有私有化,減少政府的作用的重要性。加強內部風險的管理機制,同時要有專業管理團隊。管理者要是專家來管理銀行,不是官員來管理。要給他們激勵,同時要有問責制。我們要審慎的關切,同時我也認為在三中全會召開后,現在已經把它擺在議事日程。昨天我們聽到了總理令人激動的消息,我覺得一步一步走,中國金融將會變得更加強大、健康、有效。
主持人:現在我提最后一個問題。李總理昨天作出了一個重大宣布,大家都非常歡迎他的發言。各位嘉賓,你們是怎么看待上海、香港證券交易所之間的聯系,他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有什么好的影響?有沒有壞的影響?
Bill Owens:對中國人來講,這還是一個好事情。昨天我們講到了治理的問題,在香港這方面做的還是很好的,如果有方法把非常好的治理模式轉移到上海,將會產生更加積極結果。中國人將會有更好的金融渠道、手段。這是非常好的。我只講其中一個,互聯網金融這個問題。我們曾經講到了在所有國家監管互聯網銀行是非常難的,這是一個新的資產類別,監管部門還沒有把這個作為重點。但是在中國已經有這個動向了,互聯網金融在中國的發展,怎么樣對他們進行管理,他們流動性要求么,他們應該發展多大的規模。現在香港和上海證券交易所的關系,大家都期待上海、香港能做出更多貢獻。現在有很多監管機構的合作,也就是香港和大陸金融機構建立了很多合作伙伴的關系。紐約證券交易所和歐洲交易所建立了合作伙伴關系,盡管我們管理的市場是成熟市場,但是我們感覺這還是一個非常好的合作。我覺得這種做法是一個非常好的開端,中國的資本市場開始向西方開放,這是非常好的。
Grimstone:你剛才提的這個問題,大家都不知道答案。在西方我們有一個傳統,做出重大宣布的時候,要找很多行業者、專家來研究,然后再宣布。中國正好相反,你現在發表一個非常大的聲明,大家馬上就積極行動起來。領導人發話了,底下人就必須要做了。在西方總是誤解這種做法。我們的思維方式不一樣。西方宣布的時候,大家都已經思想一致了。
主持人:從英國角度來講,香港和上海證券交易所建立了聯系,對英國是非常好的。下面我想把問題交給在座的聽眾。
提問:我是彭博新聞的,叫做Jack。我的問題是這樣,問Bill Owens一個問題,上海、香港證券交易所建立聯系,香港官員、大陸官員都指出他們對此表示支持的。幾年前中國公司增長速度非常快,去美國上市的數量非常多。最近數量減少。這是因為上海和香港證券交易所大力發展,你怎么看待?你想對中國企業說什么?你對想要去美國上市的企業家說什么話?他們前景如何?
Bill Owens:香港當然離大陸最近,紐約是遙遠的一個城市,因此我認為現在大家要了解進一步會發生什么事情。在美國,證券交易所、納斯達克,有很多中國公司想在美國證券交易所上市,我們談到了透明度的問題,董事會治理的問題,很多問題都有一些誤解。他們對中國公司體制有一些誤解。在香港上市可能就比較容易,大家更容易理解大陸公司的結構,這是一個非常積極的。在香港上市比在美國上市容易一些。在美國的監管機構,你和外國公司有聯系的話,美國證券交易所要你回答11頁的問題清單,對你調查的時間非常長。在這邊就比較容易了。在美國,有些領域監管過度。因為美國政黨的影響。香港就不會發生這種問題,我也認為這是非常積極的對象。
胡祖六:我參與了一些中國的公司到美國上市的問題,中國石油(7.69, 0.00,0.00%)、中國移動。當時的模式還不是很成熟的,上海的市場不可能吸收這么多資金,從邏輯上來講,在倫敦、法蘭克福是一個比較好的上市渠道。在紐約上市現在確實有一些問題。現在我們已經面臨更多選擇,上海金融已經發展的足夠大了,完全可以吸收非常大的IPO規模。甚至200億美元都可以。中國的公司如果有走向國際的要求的話,希望提升到國際標準的話,香港是一個非常好的上市地方。例如騰訊公司,他是一個互聯網,2005年,我們幫助他的時候也在考慮到底怎么樣上市,我們在美國做了很多研究,當時我們要幫助美國監管機構了解到底什么是騰訊、什么是QQ,當時他們要做出很多決定。后來我們在香港上市了,現在騰訊干的非常好,大量的流動性、交易量、風險掌控能力非常好。我想說香港還是一個非常好的上市場所。我們現在認為美國市場還是非常嚴格的,如果你是像阿里巴巴這種公司的話,你可以去美國上市。如果你是一個小公司,不要想美國了。
Gary PARR:我們從更廣的角度來看李總理的宣布,確實有這么一種動向,也就是大陸和香港之間的資本流動將會更加自由。到底有多少,還要隨著時間推移再看。最近我們花旗銀行做了很多工作,他講流動性怎么回事、管理層治理應該怎么做。在過去4周里,我們聽到了很多消息,流動性更強、資本流動更加順暢。
提問:我叫大衛。中國銀行在全球銀行的排列重新調整了,根據市值來看,中國全球化趨勢非常大。在改革的框架下,我們也在其他的地方聽到了中國金融機構面臨的困難,業務管理非常困難。中國的銀行確實有很大實力。中國銀行的作用在促進改革的過程中是什么樣的?
Juan INCIARTE:如果在本國之外管理金融公司,是非常艱巨的任務。我同意你的說法,比如工商銀行、建設銀行(4.05, 0.00, 0.00%)、中國銀行、中國農業銀行(2.47,0.00, 0.00%),他們都有大量資本儲備,盈利能力很強。但是一個關鍵要素就是管理的質量以及本地的管理非常關鍵。在過去五十年當中,銀行的結構發生了很多變化,開始的時候,英國的銀行是最大的銀行,然后是日本銀行變成最大了,然后美國銀行最大。現在美國的銀行和中國的銀行在爭奪第一位。規模是一回事,銀行規模跟國家GDP是相關的。在未來20年,中國的銀行將成為世界上最大的銀行,這是毫無疑問的。因為中國將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因為中國的銀行將會享受中國的領導地位。中國的銀行是不是能夠購買其他的銀行呢?在銀行體系,自然的增長是很難的。因為銀行這個產業比較成熟了,中國的銀行是不是能購買歐洲的銀行?或者中國的銀行是不是能夠去購買美國的銀行?這就看中國是不是能夠接受自由貿易協定以及和美國、歐洲簽署自由貿易協定,如果有這樣的協定,中國的銀行就可以購買歐洲、美國的銀行,但是這是政治問題,并不是一個技術問題。因為本地化管理是成功運作的關鍵。
Grimstone:最近我和中國最大的一家銀行的董事長進行了溝通,因為是私人溝通,所以我不講這個銀行的名字了。他講他的銀行在全球的力量會進一步增長,比匯豐增長的要快,我問他是什么意思?他說我們有詳細計劃來超越匯豐。我問他需要多少年?他說需要50年。在中國你才會找到一個50年的公司規劃,我也相信在50年后能夠實現。
Daniel L.Doctoroff:長期來看,日本有各種各樣的證券公司和銀行,他們有到海外擴張的計劃,你看到他們擴張的計劃還是非常成功的。中國非常關注長期計劃,作為一個真正的全球銀行、作為一個成功銀行來說,有些銀行只是關注本地市場,仍然非常的成功。比如桑坦德銀行就非常成功。道富銀行說你不用擴張太多,如果本身足夠大,在本地市場就可以增長。道富是美國市值最大的銀行,盈利能力最強的銀行,也是最本地的銀行,他們在海外擴張的速度是非常有限的。中國主要的銀行必須要面對市場自由化帶來的沖擊。中國的銀行必須重新評估他們的競爭能力、戰略。現在四大銀行PE是4倍,即價格占凈收入是4倍,這反映競爭力比較強。當然還有很多因素值得我們關注。
Gary PARR:如果你要收購一家銀行,必須要了解當地市場情況,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中國的銀行現在積極跟著自己的客戶到了其他市場,比如我們公司在委內瑞拉為管道液體融資。中資銀行對委內瑞拉敞口達到240億,這是因為中國公司到那里進行建設。另外一個中國的銀行有170億的貸款在紐約城市地區,這是因為中國的建筑企業和基礎設施公司進入到了紐約地區。所以增長是非常迅速的。而且他們是跟著自己的客戶走到海外市場。
主持人:我們時間到了。我們共同感謝我們的嘉賓,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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